078 质子交换

格鲁门向中国派来了更多的人，甚至还有人秘密跟随中国人前往伊朗，去确认那些已经不适飞的雄猫状况，以确定最终服务合同的金额。总体来说，格鲁门对于这件事情还是非常热心的，40架雄猫的维护和升级以及后续所产生的花费也很可观，总比现阶段没办法向伊朗人卖任何东西强。

不过，格鲁门仍旧感受到了中国人的“贪婪”。

大秦军贸的人员提出了大小几百项要求，有些格鲁门能够轻松满足，有些却很复杂。

最尖锐的三点是：1. 将卖给伊朗的AWG-9猴版雷达系统进行升级；2. 中国PLA海军航空兵不会采购任何美国制的导弹和炸弹，响尾蛇和不死鸟不在考虑单位之内，中方希望格鲁门开放武器代码，能够让中方在雄猫上使用PL系列空空导弹以及FT、LT等系列炸弹；3. 中方无法接受问题频发的TF30发动机，要求必须更换F110涡扇引擎。

这些问题都很难解决，所以谈判进行得也格外艰难。

齐一鸣是不会参与到细节的谈判中的，因为那三点是他绝对不会放弃的，如果放弃掉了，那么这引进还不如不引进。

他倒是又找来了理查德一起共进晚餐。

双方的谈判现在可以说是终于有一些实质性进展了，理查德也比较高兴。

“感谢你齐先生，非常高兴能够同您这样的人做生意，您刷新了我们对于中国这一盟友的认知，同时也佩服于中国人的实力。”理查德听说中国人都喜欢被吹捧，所以在中国没少用这样的法子。

只是齐一鸣向来是淡定的，只是微微一笑，跟着他客套几句。

齐一鸣如同不经意地说道：“……理查德先生，现在40架雄猫的升级合同，其实已经是很确定的事情了。我相信现在的谈判只是为了你们能够获取一个更好的条件，但我们双方都很有意愿去达成它。而且，我们提出的那关键三点，你们是都可以满足的。”

理查德的眼皮跳了跳，表情稍微不自然。他并不喜欢齐一鸣，因为这个男人总是很出其不意，而且花招太多。显然齐一鸣已经摸透了美国和格鲁门这边的底线，升级AWG-9阉割版雷达，乃至换发都是美国人能答应的。现在的纠缠只是为了卖一个好价钱而已。

“齐一鸣难道在美国是有眼线的吗？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。”理查德心中暗道，也偷偷下决心一定不要说错话。因为可能一个微小的纰漏都会被敏锐如齐一鸣这样的家伙利用起来。

40架雄猫的改装升级都要求在中国的奉飞完成，格鲁门需派驻专门人员，甚至调配一定的设备前来，才能够完成升级大改的工作。而实现这一点，其实就等于齐一鸣最早要求的技术转让起码完成了一半的量了。

齐一鸣一边品尝着菜色，一面轻描淡写地说道：“其实你知道的，在中国运行一支雄猫的机队，必不可少的需要技术支持，需要维修团队，而且我们还需完成改装，雄猫的技术不可避免地要转让给我们一些。我已经越来越失去耐性了，毕竟我们还有非常多的事情要处理。所以，我在这里向您提供一个最后的offer，40架雄猫在中国奉飞进行改装，雷达升级、武器适配以及换发，外加60架新F-14战斗机。前40架在美国格鲁门生产，后20加由我国的奉飞进行来件组装。从战机、服务、到大修线和总装线设备，中方开价30亿美元，这是我们的底线了，你不会得到比这个价格更高的数字了。”

理查德已经沉吟了起来，其实随着深入了解，他已经有些断定，中国的航空工业是一种怪胎，一方面有着不错的设计能力，可以生产出飞豹这种战机，但工业基础落后，很多方面跟西方发达国家还有很大差距。他们的工程师甚至在访问奉飞之后判断，接手飞豹，到他们能够生产出一架没问题的量产机，也许奉飞需要三十到四十年的时间。

随着美国持续对倾转旋翼机等项目感兴趣，加上各方面评估认为中国根本没办法充分地掌握F-14的生产技术。加上美国也确实希望中国可以成为在远东牵制苏俄的一颗棋子，甚至还有齐一鸣利用游说公司和利益集团在美国的上下其手，都让格鲁门和美国官方在技术转让上面没有那么保守了。

但当然，他们赋予的东西将会是很悠闲的。就像是一套积木，他们会告诉你怎么去装这个积木，但是细节的东西他们是不会讲的。而关键的如雷达、发动机和作战系统一类的东西，美国人是绝对不可能让中国人涉足的。

理查德其实已经倾向于接受齐一鸣的offer了，他这时候问道：“关于信天翁的项目，中方是否会支持格鲁门获取生产许可证，在美国生产这型飞机呢？”

齐一鸣笑了，他点头道：“是完全可以的，我们可以进行这方面的指名，不过信天翁的话，你们得到的生产许可证只会是国内的，不能外销其他国家。”

理查德也笑了，因为像这种程度的飞机，也只有美国才拥有足够的购买力，基本上美国就是唯一市场了。

这其实就是大秦跟格鲁门进行了一次质子交换，格鲁门将F-14交给中国，中国将倾转旋翼机交给格鲁门。格鲁门如果吃不定倾转旋翼机的技术，需要求助中国，就不能在F-14转让的项目上为难中国。反之亦然。

两个项目看起来是完全并行不相关的，但是却实现了互相支持。而且，30亿美元通过不同渠道采购100架雄猫的中国，已经是格鲁门不能忽视的了。加上如果他们真的借由中国的支持获得倾转旋翼机的项目，那又是一笔更大的收入，甚至比外销F-14获得的利润更高。

理查德想清楚了前因后果，也不由感慨面前这个看上去极为年轻的中国男人，在布局和筹谋上有着多么可怕的功力。各方都被他算计在了这里面，按照他考虑的方向前进着。